

第210章 獲勝
這接下來的第二輪比試,比的是猜燈謎,老鴇端上來許多造型各異的燈籠,有兔子燈,蓮花燈,葫蘆燈,走馬燈......這些燈籠上面貼有編號,裡面各裝有一個謎面,在一定的時間內,猜得出燈謎數量最多的獲勝。
剩下來的幾個人紛紛抓緊時間拿起燈籠挨個驗看,在紙上對應燈籠的編號寫下自己猜出的答案。 楊千予將手伸向那盞可愛的兔子燈,可還有另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,想要去抓那兔子燈。楊千予有心相讓,便改變原來的選擇,改去捉那精致的蓮花燈,可沒想到方才那只手竟然也轉了個彎兒,改道蓮花燈,並且與楊千予的手相撞,在楊千予的手背上摸了一把。
這一下可把楊千予惡心壞了,她抬頭一看,正是方才做出什麼金磚富貴的對子的那位銅臭公子。
那富家公子此舉,正是為了一親美人芳澤,他自知無甚希望去獲勝,但這上台來的楊千予相貌不輸柳浮生,更有一種柳浮生所沒有的高貴氣質,這種感覺時刻撩撥著富家公子的心。所謂色相美人刀,這楊千予衣著首飾都可以看出她身份不凡,但富家子是寧願自己牡丹花下死,也要冒險來探上一探。
柳浮生在一旁看見了這一場景,但她毫無想要干涉的舉動,只是坐下來喝酒,想看楊千予怎樣應對。
那富家子是料定了楊千予不敢在這樣公開的場合公開此事,只能默默忍受自己的非禮輕薄,所以臉上也帶上了淫邪的笑容,那手越發的不老實,還想要去捉楊千予的手。
若是個平常的女子,可能會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,打開這只手便息事寧人,畢竟若是鬧起來她的閨譽要大受損害。但楊千予可不是什麼能忍氣吞聲的女子,若是叫楊千予低調保全,那還不如殺了她。
只見楊千予突然一把抓住那富家子的手腕,使上巧勁,向旁邊一扭!
“哢——”地一聲脆響,那富家子怪叫一聲,痛的眼淚都流出來了。
“呦,這位公子,你這是怎麼啦?我瞧你這手方才便怪怪的,別是出了什麼毛病,公子還是快些下去讓大夫看看吧,別留下什麼病根才好!”楊千予勾起嘴角,滿臉無辜的看著痛的直齜牙的富家子。
“你,分明就是你蓄意傷人!”那富家子大聲嚷道。
“噢?公子這話可有什麼證據?”楊千予不動聲色松開那公子的手腕,故作驚訝地說:“我不過是一個柔弱女子,如何傷的了你這樣一個男子?公子這話說的毫無道理。”
那富家子輕薄楊千予時專門用身子擋住自己的手,是以台下的人都看不到他的動作,楊千予方才折斷那富家子的手腕也都在這樣巧妙的角度之中,被那富家子的身軀擋的嚴嚴實實。這富家子也算是自作孽,不可活,若非是他心存齷齪,也不會被這樣捉弄。
台下的人既然看不到兩人各自的小動作,自然不相信楊千予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會對富家子做什麼。富家子百口莫辯,又不能說自己方才心存輕薄之心,只好認栽,灰溜溜地下台去找大夫了。
這下台上就只剩下楊千予和一個清秀小生,那小生似乎很是瞧不起女人,開口說道:“你一介女子,怎麼能這樣拋頭露面,就算是你有幾分學問,可自古以來女人該做的待在後院,相夫教子。真不知道你這樣,你的家人要丟多大的臉。”
這些陳詞濫調都是白國盛行的觀念,自從大樂建國,早已經廢除了這些女人不能上街,不能外出之類的禮法,雖然世俗上對女子的約束依舊很多,但民風已經照比白國時候開放了許多,女人也可以自由出行游玩。這清秀小生這番話,分明就是食古不化。
楊千予也懶得看他,拿起那盞蓮花燈,說道:“誰說女子便只能困居一室之地?又誰說女子便一定不如男子?你身為男子,倒是又有幾分學問,能夠這般腆著臉來教訓我?咱們也別多說話,手底下見真章,若是我輸給你,便高聲說三句‘我錯了’,回去後院相夫教子,而若是你輸了,便高喊三聲‘我錯了,我不如女子’,如何?”
那男子方才見過楊千予的對子,心裡發虛,不敢答應。
楊千予嗤笑一聲,說道:“連這點膽子都沒有,還在那裡大放厥詞,我一個女人都比你強。你還是快些回家去吧,別到這裡來現眼。”
半柱香時間一過,柳浮生查看了一下兩個人紙上的答案,那清秀小生答出來了六個,其中還錯了一個,對了五個。楊千予則是全部寫出,並且全部答對了。
“這一輪,楊千予勝!”柳浮生大聲宣布道。
那清秀小生滿臉慚愧地下了台,現在台上便只剩下了楊千予一人。
下面有人好事地叫道:“姑娘!下來吧!你又不能與這柳姑娘共度良宵,何必再去考?”
楊千予一笑置之,向柳浮生道:“怎麼樣,柳姑娘?可算是我最終贏得了獎勵麼?”
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經被楊千予打敗,按理說楊千予應該是最後的勝利者。但柳浮生的三重考試卻還沒結束,剩下最後的一個詩詞題。
柳浮生顯然不想就這樣放過楊千予,沉吟了一下說道:“還沒結束,只有三局考試都完成,才能決定你是否是最終的勝利者。現在還剩下最後的詩詞題,如果你答不上來,一樣要打道回府。”
“那麼便請柳姑娘出題吧。”楊千予面色不變,從容地說。
柳浮生有心刻意為難楊千予,自然不會出什麼簡單的題目,她將原本的考題丟掉,重新出了一道題。
“請這位千姑娘,在一炷香之內,以柳為題,作一首詩。”柳浮生說道:“這詩作完之後,我會親自品評,若是我不滿意,便算千姑娘輸。”
這最後的條件實在是太過模糊,這詩句作得好與不好其實並不重要,關鍵的是要做的讓柳浮生滿意才行。楊千予笑笑,知道是柳浮生有意為難,不管她作出什麼樣的佳句,只消柳浮生說一句不滿意,便是輸了。
“怎麼?千姑娘,你不敢比了?”柳浮生顯然是篤定楊千予不會退縮,抬頭笑著問道。
“誰說我不敢。”楊千予可不會輕易認輸,拿起筆來略一思索,便開始下筆。
“這麼快便想好了?”柳浮生還在一旁說著風涼話,楊千予想那對子想的倒是蠻久,可這作詩,倒是提筆就寫。
楊千予也不理會,草草幾筆,便寫下四句。
“解凍風來遠山青,朝花解語拜卿卿。今日裊娜皇城路,舞動浮華名滿京。”
這四句被柳浮生低聲念出,赫然是在誇贊柳浮生的享譽京城。柳浮生面露得意之色,這詩句以柳為題,又暗指自己,倒是成全了她的虛榮之心。
可誰知道,楊千予下筆不停,又緊接著寫下四句。
“千金也可為君散,眸中暗藏萬點星。一生送別千門客,回首幾人是真心。”
這一生送別千門客,回首幾人是真心二句,赫然寫出了柳浮生心中最痛,最怕之事!她如今在蒔花館裡登臨花魁,滿譽京城,但那些恩客來去匆匆,她亦是逢場作戲,每日醉生夢死,風花雪月。但回首過往,竟無一人願意真心對她,許諾一生。
不過,這也是正常的吧,畢竟她只不過是個青樓之中的無根浮萍,賣笑為生。那些表面上對她痴迷不已的男人們,又有那個打心裡瞧得起她?把她當作普普通通的女人來看待?
風起了,身似浮塵人渺渺,休問歸處,有誰知曉?
這風冷透了身上的紗衣,她就如同一顆塵埃,在這世間隨風而棲。到底最後會落在什麼地方,又有誰知道呢?
柳浮生長嘆一聲,將那寫有詩句的紙放入袖中,說道:“千姑娘,你這首詩,可否贈予我?”
“那麼柳姑娘,敢問我可贏了麼?”楊千予調皮地一眨眼。
“你贏啦。”柳浮生忍俊不禁,點頭說道:“千姑娘,你可真厲害,這麼多男人,竟然還比不過一個你,最後你連我也贏過了。你就是最後的勝者,我會將那萬兩紋銀奉上。”
楊千予說道:“那銀子,便給這位李光,李公子吧。若不是我今日攪局,這勝者應當是他才對。更何況,他來這裡比試的目的,也是為了養活他的弟弟妹妹們。”
“好,便聽千姑娘的!”柳浮生回頭招呼老鴇,將那盛著白銀的托盤,親手交到那書生李光的手裡,李光激動不已,連聲道謝。
看到這一切終於有了個完滿的結果,楊千予的心也安了下來。她便道辭說道:“既然現在都結束了,那麼我也就告辭了,都散了都散了!柳姑娘,後會有期!”
“千姑娘,如果有機會,我還真想跟你一起聊聊天。”柳浮生也福了一禮,話語誠懇:“你是一個有趣的人,跟你聊天,一定會讓我受益匪淺。”
“會有機會的。”楊千予說。
“慢著!你不准走!”
正當楊千予准備跳下台子離開時,突然一句叫嚷聲傳來!方才那被楊千予扭傷手腕的富家子在小廝家丁的簇擁下分開人群,直奔楊千予而來!
“就是她!給我抓住她!”富家子指著台子上的楊千予,大聲喝道。他手下的小廝們紛紛一擁而上,便要去抓楊千予。
富家子冷笑兩聲,猖狂地說道:“臭女人,你也不問問我是誰?竟敢讓我吃這樣的虧!我告訴你,我們牛家!在京城裡也是一等一的人家!你得罪了我,叫你家人拿錢來贖你吧!來人,把這女人綁起來帶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