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1章 命犯太歲

   那富家子本名叫做牛維文,是京城牛家的二少爺。至於牛家之所以這樣猖狂,說來還跟楊千予有點兒關聯。

   這牛家的家主,叫做牛武。當年千老將軍退下來時,皇上便提拔了還是牙將的牛武去接千老將軍的班,擔任定國軍將軍。雖然牛武指揮不動千家軍,但也著實得意了一陣子,直到後來千老將軍的兒子千少天繼任兵馬大將軍,與牛武分庭抗禮,這才低調了下來。

   牛維文洋洋得意,背著手恨不得眼睛長在腦瓜頂,他心裡的算盤打得叮當響,只等著將這小妞綁回牛家去,先強占了,再等女方家裡來贖人,要個高價兒,或是干脆商量一下,收個房,納為姨娘。

   這京城中,他牛維文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牛家與楊家都是一品重臣的家族,可以說除了皇上和皇親,在京城之中他可以不用害怕任何人!

  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,這看似平常的少女,偏偏還就是他牛維文得罪不起的!

   楊千予上去比試,齊景杭可還在下面看著呢,這牛維文要當著他的面強搶他的老婆?這莫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吧?

   牛家在京城是一等一的人家?可這整個京城,都是他齊家的啊!

   楊千予更加是樂不可支,看著牛維文問道:“你把我帶回去,是想怎麼樣啊?”

   “姑娘放心,雖然你傷了我,但本公子不會怎麼為難姑娘,只要姑娘你識時務些,把本公子服侍得好了,本公子自然就放了你!”牛維文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,還在得意地說著。

   齊景杭冷哼一聲,這些官僚的子嗣們也太過放肆了!這樣目無綱紀,還當這大樂國有沒有王法?

   “本王倒是想看看,你當著本王的面兒,想要帶本王的王妃去哪兒,又想讓本王的王妃如何服侍?”齊景杭站出來,方才在台下人頭攢動,牛維文還真沒注意到這樣一個人。但這齊景杭一站出來,那般的容貌,還有衣著,都仿佛在彰顯著此人的身份!

   這樣如月華般的男子,在大樂國中,除了五皇子,再無他人!

   而牛維文雖然不認識五皇子,但聽見他自稱本王,心裡也是一突,顫著聲音問道:“不知閣下是哪位王爺?”

   旁邊有能認出來的人叫道:“那是五皇子!五王爺!”

   牛維文如遭雷擊!

   五皇子?那不就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小兒子?天哪,他方才做了什麼?當著王爺的面兒,想把王妃綁回家去?還說要讓王妃服侍服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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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他怎麼不把自己這張嘴剁了呢?

   牛維文悔恨不已,今兒自己當真是命犯了太歲,出門不帶腦子,衝撞了馬王爺,狗眼看人低......本以為自己是牛家二公子能在京城裡面橫著走,沒想到一出門就得罪了五皇子和五王妃,這五王妃他可是早有耳聞的,是想出救災十策的奇女子,皇上還特地封了個郡主給她,可以說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兒!

   這一下得罪了這兩尊大佛,他們牛家,還有明天麼?

   牛維文立刻跪下來,哆嗦著說道:“小民先前不知道二位的身份,對殿下和王妃不太尊重,小民如今已經知道錯了,小民保證,保證絕不再犯!還望王爺恕罪,王妃恕罪!”

   這贏得最終比賽的女子,竟然是五王妃?是慈安郡主?是菩薩娘娘?

   台下的民眾都驚訝地盯著楊千予看,齊景杭伸手將楊千予接下來,把自家遭人覬覦的王妃攬在懷裡,不滿地環視周圍。

   這些人都看什麼看?有什麼好看?雖然他家卿卿確實好看,但這麼多男人一起盯著,五皇子這心裡,是真的醋!

   五皇子瞪著那跪著的罪魁禍首,對方的道歉在他看來沒有絲毫用處,要不是這個人鬧事,卿卿現在應該跟他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了!

   “這牛家怎地在京城這般猖狂?牛家人怎麼能夠在大街上公然搶人?”齊景杭的心眼小的很,冷冷地盯著牛維文說道:“今日搶到本王的頭上,有本王攔著也就罷了,可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兒,難不成你們便能直接搶入府中去麼?這京城裡面還有沒有王法?牛家還有沒有法紀?”

   周圍的百姓也都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起牛家的不是來,看樣子這牛武得勢以來,仗勢欺人的事兒還真沒少做。俗話說的好,上梁不正下梁歪,牛維文能夠這般有恃無恐地搶人,他那個將軍老爹也干淨不到哪裡去。

   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,牛武是個粗人,得勢之後,最開始還嚴謹自持,謹小慎微,但看見皇帝對他頗為信任,也漸漸狂妄自大起來,見到什麼想要的,便有意無意地暗示對方送給自己,見到美貌的女子,也使些手段,威逼利誘,納進門來。

   大樂國規定的是一品大員最多可以有五房妾室,這牛武占滿了名額後還不滿足,院子裡沒名沒分的通房就有二十好幾。

   這個牛家的二少爺,便是在這般的環境中長大,耳濡目染,潛移默化,自然便養成了這嬌縱輕狂的性子。

   但好歹牛家還懼怕著皇上,知道皇上不能得罪,若是不然,恐怕五皇子搬出王爺的身份,也嚇不住這幫狂徒!

   “今日之事,本王必會呈報給父皇知道,讓父皇看看,他賴以信任的大將軍,平日裡是怎麼管教自己的兒郎們的!”齊景杭心中生氣,一甩袖子,便同楊千予走了。

   那牛維文跪下地上,周圍的人七手八腳地指著他議論著,牛維文見五皇子同五皇子妃走遠了,也不耐煩地爬起來。

   “呸,晦氣!”牛維文唾了一口。

   “二爺,怎麼辦啊?五皇子明日一定是要向皇上告狀的。”小廝問道。

   “先回家去找我父親再說。”牛維文說:“你們慌什麼,這些年來參咱們牛家的人還少了嗎?皇上也從來沒說過什麼。”

   “這次不一樣啊!”小廝心裡慌道:“咱們這次可是惹到五皇子頭上來了!爺,咱們闖大禍了!”

   牛維文轉身帶著小廝們往回走,表情凝重地說道:“曾經我父親說過,皇上一直對咱們多有縱容,是因為他還需要我們牛家。既然如此,這次的事兒,應該也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如果那個五王爺一定要揪著我們牛家不放,說不得父親也只能答應那位先生的提議了。”

   齊景杭同楊千予回到五皇子府後,楊千予便問道:“你真的要去陛下那裡告牛家的狀嗎?”

   “為什麼不去?”齊景杭失笑:“你有什麼顧慮嗎?”

   “倒是沒有,不過我聽說,現在邊境還很不穩定,大樂國的士兵還需要像牛武這樣的將軍來統領。而且三皇子一直在拉攏牛武,想要爭取到他的支持,我們這樣會不會徹底將牛武推到三皇子的那一邊去?”

   前世的時候,三皇子就一直討好牛家,想要得到牛武的支持,三皇子最後宮變,很大的原因就是有了牛武的兵力,他的內心有恃無恐。再加上後來他得到了陰陽玉佩,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有力量與他抗衡。

   楊千予很擔心,如果真的彈劾牛武,會不會讓前世的這一切重演。

   “卿卿,你什麼時候這般畏手畏腳了?別說牛武仗勢橫行,目無國法,單他的兒子意圖對你不敬這一點,我也要去彈劾他。”齊景杭捏了捏楊千予的小臉,笑著說道:“不要擔心,一切都交給我。”

   楊千予的神色依舊很是憂慮。

   齊景杭只得安慰道:“卿卿,聽我說,父皇早就想對牛家下手了,牛家這幾年來做的事,父皇也不是毫無察覺的。牛家仗著父皇的恩寵,橫行霸道,敗壞朝綱,父皇早就有心懲治,只不過牛家勢大,又是當年大樂國立國的有功之臣,是接替你爺爺的老牌將軍,若是沒有個足夠的理由,父皇沒辦法料理他。”

   “所以今日之事,就正好為父皇找個一個絕好的借口?”楊千予一點就透。

   “正是如此,如果牛家注定要倒,沒有什麼比意圖輕薄皇子正妃更合適的借口了。”齊景杭說道:“父皇會很樂意為我們出這口氣的,而三哥的勢力,只要是不利於大樂國的,我也會一點一點的將他們拔掉,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慈手軟。”

   楊千予點點頭,放松下來。

   而此時,在深夜裡,一個帶著鐵面具的人影出現在蒔花館附近的街頭。白天的狂歡好不容易熄滅,街道上的行人寥寥,到最後只剩下一位白衣公子不急不緩地在街上走著。

   那鐵面人從拐角處走出來,站到那位白衣公子的前面去,兩個人對峙著,冷清的長街上飄著蒲松花的清香。

   “閣下是專程在這裡等我?”

   “正是。”

   那白衣公子開口問,鐵面人回答。

   白衣公子輕笑了兩聲,正是剛剛從三皇子府出來的雲裳海。而那鐵面人,一身的侍衛打扮,赫然是五皇子府裡,本應該陪在十三先生身邊的白飛揚。

   雲裳海打量著白飛揚,突然說道:“我記得你,我們曾經見過面的。”

   “確實,在蒔花館裡,我們曾經見過。”

   “你是那五皇子身邊帶著的侍衛。”雲裳海肯定低聲說。

   兩個人一人一句說話,眼神都直視著對方,兩個人的警惕心都提到最大。

   風聲,嗚嗚地在巷口裡傳來。

   “你來找我,是誰的意思?五皇子麼?他願意接受我的提議了?”雲裳海問道。

   “我來找你,是我自己的意思。”白飛揚說。

   他帶著面具,雲裳海看不到他的神情。他的聲音古井無波,雲裳海也無法得知他的內心。

   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,雲裳海心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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