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7章 控制西北(二)

   齊景灝害怕楊千予聽到什麼流言,尤其是關於齊景杭的,便猶豫著開口問道:“千予,最近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話?”

   楊千予皺皺小鼻子,問道:“是什麼話?”

   齊景灝見楊千予不知道,便轉移話題道:“無事無事,朕只是隨便問問的,沒什麼。”

   “陛下好生奇怪。”楊千予的大眼睛濕漉漉地盯著齊景灝,倒是叫齊景灝心裡亂撞,悸動不已,他低頭想要去吻楊千予的唇,卻被楊千予的手指攔住去路。楊千予的兩根玉指按在齊景灝的唇上,笑著說道:“陛下,臣妾可還懷著孩子呢,陛下若是興味來了,還請移駕到別的宮裡去吧!”

   齊景灝的動作頓時一滯,他拉開與楊千予的距離,審視般地看了看楊千予,突然問道:“予兒,若是我當真去親近別的女子,你不會不開心麼?”

   楊千予笑著說道:“瞧陛下說的,臣妾又不是陛下的什麼人,哪裡輪得到臣妾開心或者不開心?您現在是陛下了,臣妾與孩兒的性命都攥在皇上手裡,自然是皇上想如何便如何,臣妾都開心。”

   楊千予這番話中透露出疏離與諷刺的意思,叫齊景灝內心大怒,他額頭青筋暴起,雙手抓握成拳,儼然是要控制不住怒氣了,可他好歹還記著不能對楊千予發火,怕驚著她跟肚子裡的孩子,狠狠地瞪了楊千予一眼,扭頭甩手便向外走。

   楊千予可無所謂齊景灝生不生氣,在她看來能惹齊景灝生氣反倒是件挺不錯的事兒。楊千予見齊景灝走遠了,跳到床上翹著腳兒,將被子枕頭都踢開,在床上打了個滾兒。

   微藍說道:“娘娘何苦惹陛下不快,要知道,您以後的日子可都得仰仗著陛下,若陛下當真不再這般對娘娘,娘娘豈不是自討苦吃?”

   楊千予可無所謂,說道:“我本就不是他的妃嬪,難不成他強將我囚禁在此,我反倒要迎合他的喜樂?能夠做到這種事的人不在皇宮裡,在蒔花館,喜歡這樣的,找妓女去。”

   微藍臉上露出古怪之色,越是與這位貴妃娘娘相處,她就越覺得這位的思路不同常人,不過這種古靈精怪的奇思異想非但不怪異,反倒是分外叫人覺得有趣。

   難怪皇上對這位娘娘念念不忘。

   微藍搖搖頭,關上門退了出去。

   楊千予在床上仰面躺著,齊景灝方才問她有沒有聽到什麼流言,她確實是聽到了一些,這些宮裡的下人們都是人精,說話都留著尾巴,她聽了一半猜了一半兒,隱隱明白過來似乎是齊景杭尚未死去。

   若是齊景杭未死,他會在哪兒?現在過得如何?有沒有受傷?這些問題擠在楊千予的腦海裡,她摸摸小腹,哪兒孕育著她與齊景杭的小生命,若是親人之間會有感應,齊景杭會否知道他在這世間已經有了傳承?

   楊千予正胡亂想著,突然她耳中隱隱聽到前殿似乎有人推門走了進來,那人顯然是內力深厚之人,腳步聲幾近於無,若不是楊千予向來警醒,幾乎聽不見這些微小的聲音。若是宮裡頭的下人,不應當這般小心謹慎地行事,一定是有蹊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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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楊千予警惕起來,抽出發上的朱釵握在手心,藏進被子裡,翻了個身假寐,眯著眼睛繃緊神經等著,就看看到底是誰摸進承乾宮來。她身子弓著,時刻准備著彈坐而起,若是當真有人行刺,她就會第一時間逃走。

   內殿的門開了,一個男人的輪廓一閃而入,那人穿著一身夜行衣,蒙著臉看不見面容,楊千予手心裡頭都是汗,她幾乎已經斷定這人就是一個刺客。這人究竟是什麼人,是誰派來的?是楊千愛,是德妃,還是那些看不慣她的大臣,或是楊誠國?

   那所謂的刺客向著楊千予的方向過來,楊千予屏住呼吸握緊了手中的朱釵,待到那人距離床鋪只有一步之遙時,瞬間睜大眼睛向著那人脖頸處刺去!電閃雷鳴之際,那人頭一歪閃過這一襲擊,隨後欺上一步伸手制住楊千予的手腕,小聲喝道:“主人!是我!”

   “……夜刃?”楊千予聽出了這聲音的來歷。

   那人摘下面罩,赫然是與楊千予失散了許久的千絕衛統領夜刃。原來夜刃自從與白飛揚談過之後,便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,意圖與楊千予相見。這皇宮之中警衛森嚴,他也是廢了好大力氣才有這樣的機會潛入承乾宮來。

   “主人。”夜刃松開手,楊千予便放下手中的朱釵,驚訝地看著他。

   “你是如何進來的?”

   “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,主人,我是來帶你走的!”夜刃急切地說道。

   離開這裡,逃離皇宮,若是放在從前,楊千予做夢都想這樣,但現在,她懷著一個孩子,這個脆弱的生命,只要經受一點點的意外,這個脆弱的生命就會隨之隕落。楊千予攥緊床單,忍不住咬緊下唇。

   “對不起……但我現在,不能走。”楊千予抬起頭對夜刃說。

   “為何?”

   夜刃是當真沒有想到楊千予會拒絕。

   楊千予眼神溫柔,說道:“我,懷了五殿下的孩子,現在逃的話,意外太多,我不能拿孩子冒險。只有呆在這裡,才是最安全的。”

   “不,這裡怎麼可能會安全!”夜刃說道:“那新帝,不是我們的敵人嗎?”

   楊千予道:“確實是我們的敵人,但他……暫時不會傷害我,你大可放心!”

   “您有把握?”

   楊千予點點頭。

   夜刃沉吟了一下道:“那好,那主人便先在這裡委屈一些日子。您知道嗎,五皇子還活著,現在就在西北。”

   楊千予道:“我也略有耳聞,他現在怎麼樣?”

   可夜刃也是聽到傳言,齊景杭面見白飛揚的時候他已經離開西北,自然不能給楊千予一個准確的答案,可想來既然已經有這樣的傳言,齊景杭定然還懷著回京的決心。

   有決心就好,就怕他經受父皇去世的消息後一蹶不振。楊千予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,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。說來也是怪,先帝其實應該是她的仇人,他打壓千家,逼死千老將軍,可現在他被齊景灝害死,楊千予竟覺得心裡空落落的。

   她組建千家軍,在草原和西北忙忙碌碌地奔波,為的就是當面問一問皇帝,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,但還未來得及,他便突然死去。這世事當真是無常,這人命當真是善變,即使是皇帝也逃不過這個宿命。

   夜刃說道:“既然主人心裡有主意,那在下也就不多說了,這宮裡在下不能久待,恐怕不能隨時守護主人安全。”

   “我也不必你隨身。”楊千予道:“你且回西北去,幫著我保護好五皇子。”

   “是。”

   夜刃應了,立時便想走,可就在這時,外面突然喧鬧起來,許多衛兵將承乾宮包圍了起來!

   楊千予面露驚色,聽到外邊竟然是德妃的聲音。

   “把這兒給本宮圍起來!不要走脫一個!”德妃冷笑著大聲吩咐道:“這個貴妃當真是不得了,竟然私藏男人!現在本宮就要拿住那野男人,看看皇帝怎麼說!”

   這話顯然就是針對著夜刃說的!楊千予驚疑不定地望向夜刃,夜刃的臉色也是一變,全然是茫然和驚訝。

   “你來的時候是怎麼進來的?”楊千予問。

   夜刃說道:“是靠著一個小宮女掩護。”

   “那宮女定然是德妃的人!”

   楊千予篤定地說,這一切不過是德妃撞到了自以為拿到了楊千予的把柄,便順勢來了這麼一出。

   “那我們現在怎麼辦?”夜刃問道。

   楊千予冷冷一笑:“德妃,既然你不仁,也休怪我不義,你屢次犯到我頭上,我饒不得你!”

   楊千予披上衣服,外頭畢竟冷,她又在衣裳外套了一件銀狐皮對襟長褂子,再系上大氅,這艷麗的容色被這毛皮一襯,更顯得艷色逼人。楊千予本不是艷麗無雙的長相,但不知為何,也許是懷著孕,比往日更添了幾分慵懶嫵媚。

   她大步走出去,昂著頭站在台階上,俯視著下面的德妃等人,許是不喜歡被人這般低頭俯視著,德妃皺著眉頭避開了楊千予的目光,對著身旁的侍衛們吩咐道:“還愣著干什麼?還不快點把這個賤人綁起來!”

   這些侍衛們原本很有勇氣的神情,在看到楊千予那威嚴仿佛不可侵犯發面容時,變得膽怯不前了起來。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,奉的乃是皇上的母妃,當今的皇太後之命,而面對著的,乃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貴妃娘娘,這份差事當真是要人命。

   楊千予冷冷一笑,開口說道:“太後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,臣妾先給太後賠罪了。”

   德妃哼了一聲道:“楊千予,你少在這裡裝蒜!你屋裡的人呢,給本宮叫出來!”

   “臣妾這屋子裡可是有很多人呢,值夜的倒水的擦地的煮飯的,噢對了還有熬藥的看門兒的,還有臣妾無聊了給臣妾唱小曲兒的。不知道太後想找的是哪一個?”楊千予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的給德妃清點著,那悠然的模樣看的德妃牙根癢。

   她最討厭的就是楊千予這副優游無事的樣子。

   “裝傻?”德妃冷笑:“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,我奉勸你最好爽快一點,不要讓我把話說的太直白,免得大家面子上難看!”

   “原來太後還知道大家面子上難看?”楊千予道:“臣妾還以為,太後一心向著要對付臣妾,早已經忘了粉飾太平呢!太後,你針對臣妾不要緊,千萬可別做的太過火,把皇上給惹毛了!”

   “楊千予,你少拿皇上來壓我!”德妃大叫道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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