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91章： 手段
榆葉兒神情恍惚中被一個行人擠了一下，但她並沒有在意。他離開了鎮紙櫥窗，站到一個百貨櫥窗前面，全神貫注著裡面陳列的日用品和那些兒童玩具。
這些東西包裝袋的一個角上都印著一道英文字母的圖案。毫無疑問，榆葉兒覺得自己變了。
她從鄉下來到城市之後，起初還是那麼天真無邪，但是自從到陶甲天家當保姆發生那些事情以來，她幾乎要瘋了。
過去自恃清白的她簽訂了代孕合同之後，不僅與陶甲天上了床，懷了他的孩子，她甚至於對他動過情，吻遍過他的臉，吻過他的胡子，像母貓一樣的溫柔。
她還向他發誓，說他是她最愛的小狗，她唯一鐘愛的男人。可是，自從潘金艷懷了孕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，竟然會想把她像條狗一樣趕出來。
這幾個月來，他生活在昏昏欲醉的性生活中，除了占有陶甲天，她還與帥帥這個童子雞發生了關系。這樣的生活讓她覺得女人不再有別的什麼需要。
因為她的肉欲真正的覺醒了，她像貪吃的兒童一樣，心目中根本不存在虛榮和嫉妒。現在唯一的明顯感覺令她自己震驚：自己對這種事兒不那麼看重了，只要快樂，管他對方是誰？
但是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，使她忐忑不安。她思量著，她是一個不大了解男人的人，她究竟有什麼地方不能滿他們的意。
不過，她認為自己已經滿足了他們的所有性欲。他又想到早上陶甲天的那條短信，總覺得這個人說的實際上是謊言，他這樣表現自己是為了什麼呢？
如果自己將打胎的日期拖延下去，他豈不是把事情搞得更復雜了？
想來想去，最後她仿佛不再注意櫥窗裡的那些東西了。
她振作起來，抬頭一看，發覺快到九點鐘了。榆葉兒馬上就從胡同裡出來，她要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出來，告訴榆強。
接著她又踱起步來，一邊走，一邊回憶起以往晚上與陶甲天到這裡來接逛街的情景。
夜已經漆黑漆黑的了，榆葉兒下了車。出租車司機也下了車，要送她上樓。
可是榆葉兒說“不用”。
“陶老板囑咐我要保護你。”
出租車司機常常往別墅這兒送人，與陶甲天、還有住在別墅裡的人比較熟悉，所以就顯得比較殷勤。
“別啰嗦了……我又不是未婚少女，有什麼可保護的？”她不耐煩地將出租車司機頂了回去。
這條冷僻的路上沒有一個人走動，也沒有一輛車開過。榆葉兒雖然拒絕出租車司機送她，可是一個人走夜路也覺得心虛；只好硬了頭皮朝前走，一邊走，一邊回頭看……
果然，她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，她回頭，一眼就看見身後果然跟了一個穿黑衣服的人，她的心立刻揪緊了，心裡罵自己，為什麼不讓出租車司機送自己到別墅樓上。
走著走著，她想起了這些日子一個單身女人夜間被劫持、被強jian的案件，心裡一驚，像是立刻預見到了馬上就要發生的後果，她覺得腳步沉重，一步也走不動了，索性蹲了下來。
直到聽見那個人的問話，榆葉兒才清醒過來。她看到了一雙溫和的眼睛，那裡面裝滿了驚訝和關心。這是個瘦瘦高高的人，三十幾歲吧！
“你怎麼了？你需要幫忙嗎？”直到這人出了聲，榆葉兒才聽出這是一個女人。女人為什麼要穿一身黑衣呢？她沒有多想，因為這女人的問話裡充滿了關心。
“我給你叫一輛出租車吧！”那女人說著，往後一招手，恰好就過來了一輛出租車。黑衣女人扶她站起來，替她打開了車門。
“不！我到家了。我不需要送！”榆葉兒這才意識到這是在別墅的門口，慌亂地喊叫起來。
可是，司機像是沒聽見她的呼喊，徑直將車子加大油門往前開去，再找那個黑衣女人，早就無影無蹤了。
車子載著她開來開去，來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地方停下了。像是一個鄉鎮的衛生院，但是，車子沒開進去，而是來到診室的後面。
黑暗中，車子停下，車門打開，幾個彪形大漢站在那兒，榆葉兒剛要喊叫，只見一個男人拿了一個散發著濃濃藥味的大口罩捂了她的嘴。之後，她一陣眩暈，就被拖走了。
等到她清醒過來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充滿著來蘇水消毒夜房間的床上。隔壁屋子裡有嗡嗡營營的說話聲。
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被綁架到這兒來的，仔細看看身上，衣服還算齊整，不像是有什麼不測發生。可是，一摸自己癟了的肚子，她頓時大吃一驚：孩子呢？我肚子裡的孩子呢？
“CAO你媽！誰拿掉了我的孩子？！”榆葉兒憤怒之極，大聲地罵了起來。隔壁房間的人立刻湧了過來。榆葉兒第一眼看到了那個穿黑衣的女人，可是她一閃就不見了。
“你們是什麼人？憑什麼綁架我？又拿掉我的孩子？”榆葉兒瞪大眼睛問道。
“呵呵，榆小姐，對不起！”一個楞頭楞腦的中年男子立刻走上前來，
“我們只是按照國家計劃生育政策，為你做了正常的人工流產……”
榆小姐？這人怎麼稱呼自己為榆小姐？難道他們是陶甲天的人？
“正常人工流產，什麼正常？”榆葉兒疑惑地問道，“我懷孕是合理合法的。既不是超生，也不是通奸。憑什麼就強行讓我流產？我要去控告你們！”
“控告？控告什麼？”那個中年男子立刻露出凶神惡煞的樣子，“要控告，先控告你自己當二奶，破壞他人家庭的事兒吧！呵呵……”
“出去出去，你們男人都出去！”中年男子剛剛說完話，就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穿了一身白大褂闖了進來，大聲呵斥道，
“人流相當於生孩子一樣，產婦現在需要休息，你們一群男人在這兒干什麼？出去出去！”
“大夫，你看她，不分情由，就對我們張口大罵……我們在跟她講道理……”中年男子分辨著。
“講什麼道理？敢情你們是男人，不知道女人這時的痛苦。你們有道理以後講，現在，趕緊給我出去。我要給產婦上藥了。”
中年男子一看女大夫蠻橫的樣子，不敢再說什麼，只好與那幾個男人退了出去。
“怎麼樣？那兒……疼嗎？”女大夫看著榆葉兒，關心的問道。
“疼啊！”榆葉兒這才覺出了雙腿之間的位置像是被處理過了，此時覺得分外的不適。
“嗯，脫掉褲子，我給你抹點兒消炎藥……”
“大夫，請問你這是什麼地方？那些男人是哪兒的？”榆葉兒一邊慢吞吞地解開褲腰帶，一邊問道。
“怎麼，你不認識他們？”大夫聽了榆葉兒的話，覺得十分奇怪。
“我是被他們綁架來的。”榆葉兒這才知道大夫也不知情，就想說出事實真相。
“啊？！綁架？！”大夫一聽，嚇得一激靈，手裡的醫用鑷子當啷一聲掉在發金屬托盤裡。
“是啊，好大姐！求求你。千萬不要放過他們……”榆葉兒哀求了起來。
就在這時，女大夫的手機叮咚叮咚響了起來，女大夫顧不上與榆林葉兒說話，連忙接聽。
就聽到電話裡一個男人在吩咐什麼，女大夫一個勁兒地點頭表示照辦……
看到此時的榆葉兒已經脫了褲子，分開了雙腿，就將手機往床上一丟，趕緊撿起鑷子，開始往榆葉兒的私處塗藥水。
然而，就在她剛剛開始動作，突然間窗外一聲大喊：“張大夫，院長找你！”
張大夫聽到院長找，慌忙就停止了工作，大踏步走了出去。這時，機靈的榆葉兒慌忙的抓起張大夫無意丟下的手機，撥通了榆強的電話：
“喂！”電話裡傳來了榆強的聲音。
“榆強哥，快點來救我！”榆葉兒幾乎要哭出聲來了。
“葉兒，葉兒，你怎麼了？你在哪兒？！”
“我被綁架了！他們強行拿掉了我的孩子。嗚嗚……”榆葉兒不知道怎麼回事，一說起孩子沒有了，就傷心的痛哭起來。
“葉兒，告訴我。你在什麼地方？”榆強焦急的問著最關鍵的問題。可是，榆葉兒往窗戶外面看看，除了一排高大的楊樹，什麼標識也沒有。她哪兒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？
“我不知道這是哪兒？可能是個鄉鎮醫院……榆強哥，你快來呀！”此時，走廊裡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，榆葉兒生怕是那個張大夫回來了，就連忙將手機掛了。
榆強不虧是學法律的大學生，雖然榆葉兒說不出自己被綁架的地點，可是，他記錄下了這個手機號碼。這號碼不是榆葉兒的，一定是當地人的手機號碼。
有了這個號碼，就不愁找不到榆葉兒被綁架的地點。
榆強迅速撥打了110電話，說出了這個手機號碼，請求出警救人。
110指揮中心迅速與移動公司聯系，很快就查到了手機持有人的身份。於是，就在張大夫剛剛為榆葉兒抹完了藥水時，就聽到呼嘯的警笛聲。
可惜，這呼嘯的警笛雖然震懾了罪犯，卻也打草驚蛇，讓那些人一古腦兒全部跑掉了。剩下的張大夫被帶到公安局，她只是介紹，自己是原衛生院大夫。
後來，與丈夫共同承包了鄉衛生院，昨天晚上，突然來了幾個男人，說自己是計劃生育委員會的，因為發現了計劃外懷孕的女人，請求立刻為她做人流。
一聽是計劃生育委員會的，她就在榆葉兒不清醒的情況下做了人工流產手術。至於綁架的事兒，她也是聽榆葉兒說的，自己一點也不知情。
“既然是做人流，按照規定，是不是應該由家屬簽字？”警察問，“那幾個男人，有沒有她的家屬？”
“嘻嘻，這年頭兒，做人流都是強迫的。有幾個家屬會同意簽字？”看來，張大夫已經做了不少類似的手術了。
“那幾個男人出示身份證件了嗎？”警察又問。
“沒有。”張大夫搖搖頭。
“怎麼？難道說，不管是什麼人，只要綁架個孕婦來，你都會給做人工流產麼？”警察拍了拍桌子。
“他們說自己是村裡負責計劃生育的。我哪兒敢多問？”張大夫漫不經心地回答。
“你總應該問問他們是哪兒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