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七回:輕描淡寫地挑撥

   楊雀自然沒有把魚鱗舞滅口。

   “我說過,我要報復你。如果就為了這個把你一刀殺了,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?”楊雀陰冷地說。

   “所以,你現在不會要我的命?”魚鱗舞還是覺得不安心。

   “是。我既然要報仇,自然是要慢慢的來。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,日日都活在痛苦中,才能消我心頭之恨。”

   魚鱗舞打了個寒顫——好重的怨氣啊!

   話說,她真的那麼招人恨嗎?竟然想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成。

   兩個人現在正走在東離王宮的花園之中,身旁偶有經過的侍女向她們鞠躬問安,對此楊雀只是淡淡的抬個下巴,或是點點頭就算了,絲毫沒有剛來這裡需要收買人心的覺悟。

   魚鱗舞問她,怎麼會成為了東離王宮的大長公主的?

   既然楊雀說了不會讓她死的痛快,要慢慢折磨她,要她生死兩難,那麼她現在提不提這個都沒什麼大問題,索性就問了,省得藏在心裡壓的慌。

   她以為楊雀不會回答,畢竟這是個極大極嚴重的隱私。在她記憶裡,大魏朝裡那些貴婦們是最討厭被人揭老底的。曾經她不就是被這樣認為,結果那些人卻頻頻載倒在她的“厚臉皮”下嗎?

   這世上總不可能會有第二個自己吧?

   可是出乎意料,楊雀居然回答了:“大長公主?嘁!”她不屑地嗤笑一聲,淡淡地說,“不過是拿著半座金山和一些機緣湊巧的謊話堆起來的。”

   楊雀沒有真正說明,但魚鱗舞已經猜到幾分。

   剛剛轉了個彎,就見前面侍女一疊聲地喊:“給大公主請安。給大王子請安。”

   魚鱗舞抬頭看去,只見兩個年輕男女,身後簇擁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往她們這邊走來。

   “找茬的來了,你小心應付吧。”魚鱗舞提醒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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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楊雀瞟了一眼,對她說,應該擔心的是她自己,“我再怎麼著,這身上還有個大長公主的身份頭銜戴著,他們未必敢拿我怎樣。倒是你,很可能就會成為出氣筒拿來撒氣打我的臉。”

   魚鱗舞剛想說,你知道在這裡我是你的臉,那你還能干看著不管嗎?這時那大公主和大王子已經到了。

   “大長公主?”大公主雙手抱胸,將楊雀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,滿臉的鄙夷不屑。“就你這樣,也不知道是哪個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,也想充當我東離王宮的大長公主?”

   楊雀扭頭看著魚鱗舞:“我不喜歡跟看不上眼的人說話,你來。”

   呃……魚鱗舞很想罵楊雀,你這不是故意要把我往人刀口上送嗎?虧得之前還感激你提醒,原來你根本不是好心。

   楊雀現在代表著她的主子,魚鱗舞心裡就算一萬個不願意,也只能硬著頭皮上。

   “這位,是大公主吧?你母親是哪位?”魚鱗舞開口,卻把眾人都問的一愣。

   大公主皺眉,臉上帶著傲慢:“我母親是東離國正經的王後!”

   “哦,這樣啊!”魚鱗舞哦了一聲,竟然不再開口了。

   大公主等了半天,等不到她的話,很好奇地問:“哎,你怎麼不說話了?”

   魚鱗舞一攤手,滿臉都是無奈表情:“你教我說什麼?難道要說王後對於大公主的教導很失敗嗎?”

   “……”大公主噎的半死。

   一旁的大王子見此情況開口:“我母親是東離王宮最得寵的妃子……”

   他話還沒說完,魚鱗舞就雙手搖的跟無法控制住一樣:“停停停!你母親都不是王後,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找大長公主的晦氣?”

   啊?大王子呆了!

   好像怎麼說都沒道理似的,兩個人都有點懵。

   大王子正要發脾氣,魚鱗舞卻瞅了他一眼,語氣幽幽地說:“唉,真是可憐啊!刀都架在脖子上了,還有心情來幫忙,真不知該同情還是該說蠢。”

   她說完大王子,又將目光移向大公主:“虧你還長著一副花容月貌的臉,身邊危機四伏了都還不知道,還有心情在這裡找毫無意義的茬。真擔心你將來尋不到好歸宿。”說著連連搖頭,很是為兩人嘆息的樣子。

   大公主大王子再次被整懵了,不由自主地回味起魚鱗舞說的話,越回味越覺得裡面有深意,也越覺得不安。

   但既然來了,總不能剛交手,連正主都沒開口,自己就落荒而逃的,那樣多丟臉?

   大公主打起精神:“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……喂,你倒底是誰啊?”

   鬧了半天,跟他們對招的這個女人他們還不知道叫什麼呢!

   “我是……”“小魚!”楊雀在魚鱗舞剛開口要介紹自己的大名時,淡淡地接過話頭。

   魚鱗舞一噎:該你說話你不說,不該你說的時候你等不及張嘴,不就是不願意她露了真實姓名,怕被人找到嗎?

   真是個壞人!

   大公主嗤鼻:“小魚?真難聽!”她伸手在鼻子邊扇了扇,作勢道:“難怪一股子腥味!”

   魚鱗舞瞧她一眼,沒吭聲。

   大公主以為她怕了,頓時得意起來,有心要拿這個叫小魚的丫鬟打楊雀這位新鮮大長公主的臉來長威風,指著魚鱗舞罵:“看你那股子風騷樣,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,還敢在我們面前搬弄唇舌!來人,給本公主先掌嘴二十!”

   魚鱗舞暗翻白眼:所有的深宮內院都這麼的可怕,一言不合就打嘴巴!

   她看向楊雀:“我要挨打你管不管?”

   楊雀冷笑一聲,乜她一眼:“你自己沒手嗎?”

   魚鱗舞點點頭:“明白了。既然你無所謂,我就更無所謂了。”

   楊雀悠悠地追了一句:“別給我這個大長公主丟臉,別舍不得力氣!”

   魚鱗舞:“……”

   這個楊雀,確定不是來搞事的嗎?怎麼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?

   她這邊還沒想清楚,那邊大公主已經命人來揍她了。

   這段時間以來,魚鱗舞被楊雀折騰的夠嗆,可是不知覺間她的雙臂要比以前更加結實有力氣一些,見對方的使喚侍女真的掄起巴掌打過來,想也沒想就伸手一抓對方的手腕,使勁一扭……

   “啊!哎喲喲,快放手,要斷了啊……”侍女白了臉慘嚎著。

   侍女叫的聲音實在是太慘了,把大公主和大王子都嚇了一跳,騰地往旁跳開幾步,驚慌地看著魚鱗舞:“反,反了你了!再不快松手,就將你砍了!”

   楊雀冷哼:“好大的口氣!砍我的人,你問過我這個大長公主了嗎?問過王了嗎?”

   她看著大公主不屑:“就知道王後那個人教導不出好人才,我看我要跟王說一下,設個育書局,好好教導一番這些王子公主們,省得將來聯姻的時候嫁出去了給東離國丟臉。”

   她這話說的漫不經心,神情更是輕描淡寫,偏偏就把大公主嚇的臉色慘白,雙眼發直。愣怔了一下,忽然轉身就走了。

   大王子見她走了,也轉身要走。楊雀在他背後冷笑著對魚鱗舞說:“這世上什麼人最窩囊你知道嗎?就是被人利用,拿來當槍使的笨蛋最窩囊!自己的母親在別人面前跟條狗一樣,做兒子的卻還有臉跟著別人到處跑,都不知道自己親娘過的什麼日子!”

   楊雀這話說的沒頭沒腦,魚鱗舞不懂,但是大王子卻像是想起了什麼,整個人的脊背都變的僵硬起來。站在他身邊的侍女看見,大王子的臉色很難看。

   他站在原地,脊背僵硬,一雙垂在腰間的手張開又握緊,似乎在掙扎,但始終沒有轉過身來,可也沒有走。

   楊雀繼續淡淡地說道:“我勸那做兒子的回去先看看自己的親娘,最好是請一個靠得住信得過的大夫來,好好給自己的親娘診斷一下身體,到底是什麼小毛病久治難愈,還連帶著咳血!”

   大王子忽然低了頭急急地走開了。

   “你好像知道很多隱情啊?”魚鱗舞看著大王子匆忙的背影說。

   楊雀也看著大王子的背影,冷笑:“這有什麼稀奇?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,有爭鬥就會有陰謀詭計,全天下都一個樣。”

   “就算是這樣,你初來乍到就能知道這些,真的很了不起。我看,經過今天,大王子和大公主之間只怕要有隔閡了。”

   “不過是有錢能使鬼推磨,所以我才能輕描淡寫地挑撥!”楊雀甩了甩手,理直氣壯又漫不經心地說。

   東離王要留楊雀住在王宮,被楊雀拒絕了。她說自己不喜歡王宮的氣氛和感覺,因為覺得到處都是恨不得要吃了她的目光。

   東離王有些尷尬,想要解釋一下,又深知楊雀說的都是實情,只得表示了下自己的關懷之情。

   然後,他暗示性地提了下王宮最近的開支緊張問題。

   楊雀很痛快地跟他說,叫靈王子跟自己去取東西。東離王立刻開心的嘴都合不上,直誇楊雀是東離王宮之福。

   楊雀笑笑,沒多話。

   回去的路上,魚鱗舞又試探了楊雀幾句,沒想到一出王宮,楊雀就恢復到之前那種不理不睬的高冷狀態,直接把魚鱗舞撂在一邊,自己閉了眼睛假寐。

   魚鱗舞撇撇嘴,只得自己打悶葫蘆。

   走到門口時,那站崗的士兵看見楊雀回來,剛要開口說話,就見後面緊跟著靈王子,急忙撇下楊雀,趕上去給靈王子鞠躬問安。

   “你怎麼敢不給大長公主問安?”靈王子斥責道。

   士兵一愣:“大長公主?誰啊?”

   “不好意思,正是我!”楊雀緩緩轉身,看著士兵說。

   噗通,士兵跪下了:他是不是要死了?會不會被砍頭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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