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7章：求知若渴
日子很單調的重復著，時間可以淡化一切，包括他們的記憶。很多人都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，他們相互之間都叫著綽號。他們叫尉遲楓蛋高，尉遲楓身材很高。這個綽號來自一個謎語，那日一個家伙說巨人撒尿，猜一種食物，答案就是蛋高。如果換做女人就是唇高，整天就是這些黃色笑話和看不見摸不著的女人。他們都輪流講這些黃色的笑話，就像部隊擊鼓傳花似的，拿一根鋼筋頭出來傳遞，然後敲鋼板，聲音一停鋼筋頭在誰手裡誰就講一個，瞎編也行，如果精彩大家都覺得好，那麼就讓不會講的人去替他上崗……
一天評論一個優秀的和最差的，尉遲楓也是逼的沒有辦法也講了一個，他說：“這事倒是真的！有一次我帶著一支分隊去執行任務，就是到老撾邊境那裡伏擊一支武裝運毒集團，他們武器都是美國貨每次出來都帶著重武器，他們本身就是軍隊。戰鬥一打響兩邊就炮彈亂飛，我看見一個士兵倒在了地上，我想去救他，我爬過去一看他褲襠上全是血，大家臉上抹著迷彩也不知道是誰？反正我當時就認為他負傷了，我一摸他的傷口，操！雞巴都炸飛了，摸了我一手血，我馬上就把他背回去了，戰鬥結束回來，有人告我在戰場上性騷擾，我還真的認帳了！請問這是為什麼？”
大家都開動腦袋瓜子想答案，很快各種各樣的答案都出來了！
“告你同性戀！你只好認帳了！”
“對！這個解釋最合理！”
“不對！”尉遲楓搖頭說。
他們都猜不出來，尉遲楓只好公布自己的答案：“那是因為他是個女兵，那天她又剛好來了大姨媽！所以她告我性騷擾，我就認帳了！”
“呵呵，妙啊！”大家一致鼓掌歡呼！
尉遲楓只好苦笑，想不到昔日在戰士面前威風八面的上校軍官，如今淪落到講黃色笑話的能手份上，真是匪夷所思啊！環境所迫，也只能如此了！這幫人每天按時完成自己的工作，然後回來吃飯睡覺。明天又再去上班，再吹牛皮、再回來洗澡吃飯睡覺，也許就是這種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造成的，日子太枯燥了！尉遲楓唯一的樂趣就是晚上看書，這裡不限制供電，你想什麼時候關燈就什麼時候關，葛洪如果想睡了，尉遲楓就用小台燈看。一直看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為止，不是因為他想看書，他是害怕自己有精力和時間回想從前的事情……
車間總部看門的老頭很喜歡尉遲楓的到來，他姓趙，為人還是很和藹。因為尉遲楓總是給他煙抽，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被看不見摸不著的工分而控制著，車間總部的也一樣。如果這個車間完不成任務，林海也沒有飯吃，這個老趙頭更是如此，這裡好像誰都不願意拿自己吃飯的錢去看那些老掉牙的書！關於這些書的來歷，老頭說這個圖書館的前身是一個連部的圖書室，後來人走了，書就留了下來！這麼一算，都是老掉牙的書籍了！還有些新一點的書，就是太專業，老頭說都是打掃辦公室從垃圾桶撿回來的，舍不得扔就放了進來。這裡面有很多專業書籍，都是關於鋼鐵是怎樣被提煉出來的，還有機械自動化等方面的書籍，尉遲楓從小就喜歡擺弄電子儀器和設備，總喜歡把東西拆開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運作的？為此，福利院的阿姨沒有少揍尉遲楓的屁股，如今尉遲楓沒事就看這些方面的書籍，也許是以前所處的環境太嘈雜，心根本無法靜下來，現在什麼念頭都沒有的時候，那些深奧酸澀難懂的東西都突然變的簡單起來……
尉遲楓上班的時候都拿著書本去，沒事的時候看看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。這裡沒有寒暑的交替，沒有時間概念，他們就像一群永不見陽光的鼴鼠在地下生活著，書籍讓尉遲楓在這寂寞單調的生活中找到了快樂！鐵皮屋裡總是擺著像棋和撲克牌，工人們一下來就靠這些打發著時間，而尉遲楓就是這些書籍……
有些知識看不懂，但是不斷的看和不斷的想就懂了，當弄懂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後，許多連帶的許多問題也突然就懂了。學習真的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，裡面竟然蘊藏著許多的樂趣，當尉遲楓解開一道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，那種難以描述的快樂真是比吃肉喝酒還痛快……
尤其是高等數學，它是電腦的奠基石，電腦程序中的任何計算，需要的都是數學知識，真的是很神奇！這和以前在學校學的完全是天壤之別，一個是膚淺，另一個則是精深！數學有一種讓人樂此不疲的魅力，讓人為了追求正確答案而廢寢忘食的誘惑力。尉遲楓經常用石墨在鐵皮上演算計算公式，葛洪和班裡的兄弟看著他全神貫注樣子就悄悄的把他的崗替上了，事後尉遲楓也加個菜或者買瓶酒表示一下自己的謝意。當尉遲楓面前的鐵皮被石墨塗滿的時候，工友就主動換一塊干淨的在上面，別的東西在這裡沒有，但是鐵皮和鋼板那是有的是！
當龍骨澆鑄完畢，他們澆鑄鋼板的時候，尉遲楓還在繼續看書，此時尉遲楓到這裡快一年了，幾乎看完了那裡所有的書。書看的多了，所有的思想和觀念都轉變了，分析事物的思路和思維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最近尉遲楓在看很厚的一部著作，這是一部專門講人工智能的書，它的書名叫：控制論！書的作者是中科院的一位院士，很有名頭的林軼夫院士。這是一部非常專業的書籍，裡面涵蓋了許多方面的知識，裡面講的都是如何控制東西的專業書籍，闡述的是這些控制都是靠什麼來實現的，也就是說這些控制是通過什麼程序或者動作來完成的！前面講的都好懂，尉遲楓也明白了機械是如何輸出功率，這些功率是如何變成各種力量。裡面的計算公式都很容易計算和理解，就是後面講的東西就難懂一些，越來越復雜。它講的是人工智能是如何實現的，電腦是怎麼樣模仿人腦去思考的，它的判斷依據是什麼？它發出的指令是如何被執行的，真的不好懂！後來那個老頭讓尉遲楓先看基礎電子學和基礎物理，然後再看這些章節。尉遲楓就聽他的，他給尉遲楓找了很多這方面的書籍。尉遲楓就按照他指點的思路看……
有了別的知識補充，大腦將這些信息融會貫通後，那些想不明白的問題就漸漸的露出了冰山一角。大腦就像電腦一樣，學習知識就是給大腦輸入程序，處理問題就看知識量夠不夠？工作還是要帶頭完成，每天掄動著幾十斤重的大鋼钎捅爐眼，這也幸虧是在月球上，要是擱在地球上，這根鋼钎起碼兩三百斤重。長久的堅持下來手臂的肌肉見長，馬步也扎的特別穩當，現在的尉遲楓就像古代持著長矛的騎士一樣，關鍵時刻一槍擊出百發百中……
等車間工種再次大輪換的時候，他們換到了模具班，每天的工作就是將模具擺放好，把鋼水倒進去再噴水冷卻，等鋼水一冷變成鋼板後就把它扣出來吊走，於是一塊厚實的鋼板就誕生了。這邊的工作相對於捅爐眼就忙碌一些，老粱每天拿著噴頭灑水就行，旁邊澆鑄的工友因為溫度太高而受不了的時候，就讓老粱往他們身上噴水降溫，天天洗澡。漸漸的大家都習慣了這裡新的生活模式，大家把外面的生活完全忘記了，天天去玩命的干活，回來就吃飽喝足後下像棋、摔撲克、想著女人手淫……
產量還是產量，最近好像加快了建設的速度，送來了大批的犯人，也曾加了鋼板的需求量。最近的礦石含量不高，產量也上不去，糧食也少了！在這裡產量影響的不光是人，就是車間也一樣，車間的產量決定著糧油的領取。如果這些犯人都罷工等死，那麼總控制室的人也都會被餓死，林海也跑不了！為了完成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，林海不時的也來轉轉，他是個文人，所以對人很客氣，沒有什麼架子，兜裡裝著香煙還分給大家抽，所以大家都非常的敬重他。每隔十五天就會休息一天，因為鋼爐要停爐清理爐渣，爐渣要回填到以前開采過的地方防止塌方。這裡休息也是發工分的，因為人不可一日無糧，每個月大家都盼著這一天，既可以拿工分又可以休息！
休息這天也要有人值班，說白了就是躺在這裡睡覺，別讓其他人把東西順走了就成。因為尉遲楓是班長，所以看守工地的任務他就主動的接了下來，那天尉遲楓坐在模具上正看著那本控制論，看的津津有味那一章上面是講如何通過防火牆控制電腦的技術，這完全是黑客的手段，可惜尉遲楓身邊沒有電腦，否則尉遲楓真的想實際的操作一下，尉遲楓以前就很羨慕那些神出鬼沒來去無影無蹤的黑客，當和抬頭的時候才發現林海就站在自己的身邊……
“林主任，您來了！對不起，沒注意到你來了！”
“沒關系！這書，你看的懂嗎？”
“看的懂，就是不是非常的透徹！”
“哦～！”林海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，馬上來了興致，他接著道：“這可是集中幾十位優秀科學家編寫出來的專著，內部發行的書籍，都是觸及到核心技術領域的東西！你能看的懂？”
“不是很懂！涉及的知識面太多，所講述的內容都太深奧，我以前是軍事學院畢業的，學的是偵察專業，所以什麼方面的知識都涉及了一些，但是和這本書裡的內容比起來，以前學的那些都是皮毛，這裡面的才是真正的精髓！”
“哦～！”他自言自語的道。
“這個主編林軼夫真是個天才啊！”尉遲楓由衷的贊嘆道。
“你看，他這篇如何突破防火牆進行電腦核心提取機密文件的篇章，寫的真是太經典了，許多的手法和軍事指揮上的許多計謀就不謀而合……”
“是嗎？”林海坐了下來，他饒有興趣的道：“都有什麼巧合的地方啊？”
“他講如何利用木馬程序來騙取系統的信任，動用的手法就是軍事上明修棧道、暗渡陳倉的手法，那利用反木馬程序對付竊取信息的手法，自然就是周諭對付蔣干的方法，真是高超的很！”
“呵呵！小伙子不錯！你叫什麼名字啊？”
“我叫蛋高，哦！不，我叫尉遲楓！”
“好樣的，這種環境下還能靜下心來看書，不錯！這麼多年來，也就你是第一個把這本書從頭看到尾的人，以後想看書到我那裡去拿！我那裡還有一些書……”
“是嗎？那就謝謝林主任了！”尉遲楓欣喜的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