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會說話的樹
南成點頭。
“我的天啊，會走動的樹，還有那些東西……這真是太震撼太奇妙了！”
艾諾把頭點的跟撥浪鼓一樣。“我相信，如果那些人知道了這個，絕對是個大爆炸。司，如果你能研究出她的奧秘來，絕對要比那幫搶屍體的家伙們厲害。”再看了一眼腕表屏幕，艾諾使勁地點頭肯定道。
“那麼，你現在還覺得我需要回去跟他們搶屍體嗎？”南成揚著眉，幽默地笑著。
“去它的天外來客，那不過就是個屍體殼子，怎麼能跟這個相比？”艾諾大笑道。
這個卷發姑娘很興奮地擺動著光滑的胳膊說。她已經在想像如果讓那些人知道這件事，會是怎樣的表情——一定很精彩！
很顯然，南成也意識到這個，所以他望著興奮不已的艾諾蹙起眉頭：“我不喜歡別人跟我搶，尤其是在我地盤上，決不允許別人的進犯。所以在這之前，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。”
艾諾怔了下，隨即懂了，她豎起左手鄭重地發誓，絕對不會泄露半點。
南成這才松了口氣。當然他在心裡也設定了底線：假如被泄露了，他不會留情面，更不會讓已經知道的人繼續知道下去——哪怕是跟隨他多年的艾諾。
“艾諾你去安排下，我要即刻出發。”看著腕表屏幕裡的景像，南成下令。
“是！”艾諾腳尖一碰，嚴肅又興奮地回答。
山林很茂密，那些交叉的枝葉茂密的連陽光都透不進來。
這些年國家對於保護原始森林下了大力氣，再沒有從前那種隨處可見的亂砍亂伐情況。
白無暇聽著腳底下堆積起來的厚厚樹葉，被踩踏上發出的咯吱聲音，仰頭在繁茂的枝葉間尋找一絲天空。
她好像是迷路了。
天不亮時她就靜悄無聲地離開了潘家，沿著自己留下的記號追蹤霍剛。
霍剛是潛進黑松林逃跑的，一般情況下是再也沒法繼續追蹤，但是白無暇不怕，因為她有特殊手司。
有野草生長的地方一般也有野花，既然有花開就自然會吸引采花的蝴蝶蜜蜂，白無暇的幫手就是那些看起來很孱弱的小精靈們。
是的，白無暇能聽懂昆蟲的聲音，雖然偶爾會失靈，但是她畢竟還是會的不是嗎？
沿著蝴蝶的指引，她很順利地跟上了霍剛，一路不疾不徐地跟在他的後面。
上頭說了，這次要追查到底，直搗買賣屍體的源頭，徹底打擊杜絕這類犯罪。
霍剛是專門走西北線生意的，手中的買賣關系錯綜復雜，而且其人性格還非常狡猾和強韌堅忍。對付這樣的犯罪分子，如果不跟蹤他到老巢，想單憑審問是掏不出有價值的東西來的。
而且霍剛一旦被抓，那源頭必然會隱匿起來，再想抓捕就難上加難了。所以經過無數次的商討，終於決定故意放霍剛逃跑，再派人跟蹤其後，以圖直搗巢穴一網打盡。
在選派跟蹤霍剛的人選上，上頭一致決定由白無暇出馬，原因嘛，自然是她的“天賦異稟與眾不同”啦。
可是現在白無暇迷路了。
這片森林出奇的茂密，也出奇的高大。
密密匝匝的枝葉交錯著，將天空給遮蓋的紋絲不透，連野草野花都被剝奪了生長的空間。整個樹林因此顯得陰郁，詭譎。
沒有花草哪來的蝴蝶蜜蜂？沒有蝴蝶蜜蜂，她白無暇從什麼地方得到可靠情報？
“哎呀，真是煩死了啊！”摸著咕嚕亂響的肚子，白無暇撇嘴。
餓肚子事大，就算是迷路了也得先吃飽再說。四下打量——沒有野兔，連個蟑螂都看不到，更沒有喜歡的野果！
是誰說的，山裡有無數寶藏，不會餓死人的？她現在就快要餓昏過去了。
“這麼大的林子，連個野果子都沒有，好意思叫山林嗎？”她嘟嘴，衝著身旁的一棵大樹就是一巴掌！
一個人孤身在一片密林中，在四周除了樹木，連天空都看不到的情況下，發生什麼最嚇人？
答案不是野獸，而是人的聲音！
還是個你根本看不見，卻在你身邊的聲音！
白無暇就是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。
她隨手一巴掌拍向身邊的一棵樹，耳邊立馬就響起叫疼的聲音:“哎喲，疼死我了！”
“誰？是誰？”白無暇蹭地一下彈開五步遠，腦袋跟企鵝登錄一樣左右掃視。
連個鬼影子都沒有。
不對啊，剛才明明就聽見喊疼的，還很清晰呢。
白無暇堅信自己沒有幻聽方面的毛病，而且從小到大她看見過很多旁人看不見的東西，膽子也早就練的夠大，所以決不會發生因為害怕而錯聽的事情。
“是我，你往哪裡看呢！”那個聲音再次響起。
這次白無暇看明白了——竟然有棵會喊疼的樹！
“你成精啦？”摸著粗糙的樹干，她問。
“要真成精了倒好了。你以為成精能那麼容易？被雷劈死的都數不過來了你不知道嗎？”那樹嘮叨。
白無暇:“……”原來這樹還是個話癆。
“沒成精你會喊疼還說話？”
樹嘆氣:“唉，你說你這小姑娘明明長著張聰明相，怎麼那麼笨呢？”樹抖動起葉子，窸窸窣窣地響，“是風在跟你說話。”
風？這密林裡有風嗎？要是有風，她怎麼會迷路？
“說你笨還真笨！我真懷疑你是靈女了。”樹嘆氣著鄙視白無暇。“你難道忘了控風術了？”
控風術？白無暇恍然想起，她夢裡那個叫她絕世的女人教她的本領。
可是她沒好好學習，也沒懂控風術的意義，更不知道對於眼下的迷路加餓肚子有什麼關聯。
就在她以為這老樹可能會對她說，可以用控風術找吃的或是找出路時，老樹鄙夷地：“反正迷路了，為什麼不趁這機會練習控風術？”
……那老樹講的好有道理，她竟無言以對。
老樹深深的嘆息：“你們人類啊，就愛浪費生命！”
她一大活人，被一棵樹給教訓了！
白無暇看著自己的手指尖。
她的指尖上，有小小的氣渦，慢慢地，氣渦變成了氣團。
她劃動了下手指，氣團變成了線狀的氣流，絲絲縷縷的將她包裹在其中。
“這個，就是控風術嗎？”好神奇！
她忽然抽了抽鼻子，眉頭皺了下——因帶起的氣流，她好像聞到絲腥風。轉了下眼珠，她沒吭聲。
“是的，這就是控風術，獨屬於靈女的本領。”老樹回答，看起來比她還要興奮。
但不等白無暇高興，它又潑冷水：“但是你現在這點兒只能算是小氣流，就跟人嘆口氣一樣沒多大用。要想真正的擁有天地靈女的控風術，就必須讓氣流形成漩渦。你看見過龍卷風沒？要形成那樣巨大又駭人的能力才能算是真正的控風術，你現在，差遠了！”老樹給她打比方。
白無暇癟嘴。
她還以為控風術就是這樣呢，心裡還在想，這東西也不難嘛！而且她也在嘀咕，這控風術有什麼用？嗯，天熱的時候倒是可以當做風扇，自帶降溫調節的。
不過龍卷風？這個就真的嚇人了！要是像龍卷風一樣的控風術，那真的是很厲害的，摧枯拉朽不在話下啊！
她想的入了神，忘記了注意自己的處境，更沒有注意到身邊那棵熱心腸的老樹不動聲色的變化。
不過，她還是記起來自己餓了！
“我想我得走了，謝謝你啊。”白無暇對老樹說。
“為什麼要走呢？”老樹有些急躁，抖動起了枝葉。
白無暇笑：“我畢竟是人，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”她摸摸肚子，“而且我餓的很，我必須要離開。”
老樹悄悄地搖晃著軀干，白無暇忽然就發覺自己動不了了！
她的腳在往地面下陷落，好似站在沼澤地裡一樣，不論怎麼用力都只有陷落的更快更深。
很快腳背就被翻湧起來的泥土淹沒，再一眨眼間，小腿骨也埋沒了下去。
白無暇倏然驚醒！
“你是誰？”
老樹嘿嘿地笑，那干燥斑斕的樹身開始扭曲，隱隱有黑氣彌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