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蛇鬼，灌灌
黑氣中，有蛇一樣的軀體在扭動，乍隱乍現的，有一張帶著獠牙的巨嘴，夾帶著腥風陣陣。
白無暇肅容：“你是……蛇鬼？”她急忙看向自己四周，原本的茂密森林此刻像鱗片一樣翻起，“蛇鱗陣？”
“果然不愧是靈女轉世，竟然認得我蛇鬼。”老樹已經完全變換了面容。
黑沉沉的氣，像條帶子一樣盤繞在半空中，黑氣裡是一顆碩大的蛇頭，圍繞著白無暇身周的山林已經變了樣貌，到處蒸騰著黑氣，黑氣裡面是翻滾的軀干——蛇的身體！
“為了你的靈力，我費了好一番手腳布置才把你引來，怎麼可以就讓你這麼走掉呢？”蛇鬼聲音嘎吱著，“我還那麼耐心地指點你練習控風術，看在這個上面，你也得報答我對吧？”
“你要搶我的靈力？”白無暇看著蛇鬼，眼珠一眨不眨。
蛇鬼笑了：“靈女，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靈力是天下萬物的大補之物嗎？那可是很多修煉者需要的，萬幸我知道的早，搶在了前頭。”
說起這個，蛇鬼覺得自己真是走運。它因為聞到了屍氣，偶爾去了那戶姓潘的人家，結果卻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。
它躲在山壁石縫裡，親眼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跳起祭天舞，於是它知道，這個女人是轉世的靈女，還是個沒有完全掌握靈力的半吊子靈女。
這個靈女還沒有成長起來，它正好可以抓住機會禁錮住她，讓她修煉控風術，然後再吞了她！
它是蛇鬼，風是它的武器，它需要控風術。
“靈女，不要掙扎了，隨我去吧！”蛇鬼將尾巴盤起，一圈圈地緊縛住白無暇。
泥土像海上的波浪翻湧，白無暇的身體一個勁地往下掉，她四處伸手試圖抓住什麼東西，卻只抓住了一把風。
轉眼間，泥土就覆蓋上了她的腰，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上湧——不用喝杯水的功夫，她就要被泥土埋沒了。
這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？
泥土壓著她的心口，讓她喘息艱難，臉色憋的紫脹，頭腦中更是一片昏沉。
蛇鬼更加大力地攪起泥土，被困在其中無力動彈的白無暇，已被翻湧到脖子上的泥土壓力迫的昏死過去。
就在這時，一陣風猛然卷來，一個人影躍入蛇鱗陣中！
白無暇恍惚聽見有男人喊她，還聽到很奇怪的叫聲，但她已經無力掙扎，就那麼陷落了下去！
“該死的蛇鬼！”男人怒氣衝天，他身邊一只模樣奇特的鳥兒像是在附和他，直著嗓子大叫了聲：“灌灌！”
蛇鬼抖起了身體——這叫聲跟吵架一樣的鳥兒它認識！
青丘灌灌！
灌灌斜著眼睛看了蛇鬼一眼，冷哼：“即翼山的長蟲鬼！”
“別跟它攀老鄉了，趕緊隨我下去救人！”男人打斷灌灌跟蛇鬼的對話，不耐煩地喝道，一腳踏進了泥沼中，飛快地往下沉沒下去。
灌灌一拍翅膀，大叫一聲緊跟著飛了進去。
幽河的河水在不見天～日～下泛著點點幽暗波光，河岸邊躺著白無暇。
蛇鬼的洞穴並不憋悶，也不狹窄，白無暇也只是在被泥土淹沒時受到壓力導致昏了過去，其他並無大礙。
“她怎麼還不醒？”男人問灌灌。
灌灌翻了下鳥眼——它又不是醫生，怎麼能知道？
“玄冰，耐心。”不能不理睬自己的主子，灌灌還是回答了一聲，叫對方耐心些。
“你說，蛇鬼為什麼會攻擊她呢？”玄冰打量著昏迷中女人，問灌灌。
灌灌生長在青丘，對於蛇鬼不陌生。
蛇鬼本是即翼山的毒蛇，因為修煉入魔被雷劫擊死，被鳥身龍頭神念著過往交情，偷偷收起了魂魄，藏在山神像的腹中，修煉出了一個蛇鬼的形態。
只是蛇鬼明顯不滿足於自己的形態，它想要掌控天下。蛇鬼的武器屬性是風，靈女的控風術正是是它需要的。
“掌控天下？”玄冰詫異。難道白無暇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嗎？蛇鬼吃了她居然可以掌控天下？
就他所知，白無暇也不過就是有些異於常人的本領，還是沒有什麼大威力半桶水型的。
灌灌卻不肯告訴他眼前這個女孩是天地靈女的轉世，只說眼前這個女孩的處境很危險，“因為經過此事後，會有很多的人和妖物得到消息來找她。如果你不想她死，就跟著她不要離開。”
玄冰皺眉：“灌灌，你的意思是我找了個大麻煩嗎？”
“麻煩已經來了！”灌灌豎起了羽毛。
幽河忽然泛起水花，像燒開了鍋一樣冒著泡泡，灌灌警惕地盯著幽河，玄冰將白無暇往遠處挪了挪。
“咻”地一聲，一道白光帶著漫天的巨大水柱飛濺過來，在半空中忽而一分為二，直往躺在地上的白無暇撲去！
“這是蝮和虺，小心！”灌灌急叫。
玄冰反手一握，手裡多出個小小的黑色匣子，他對著撲面而來的兩道水柱一按——一束凌厲的紅色光線直往隱藏在水柱中的蝮和虺衝擊過去。
就在這時，白無暇醒了！
白無暇睜開眼睛的時候，就看見兩條白光帶著水柱衝著她撲來！
她眼睛裡卻沒有剛醒來的迷茫，而是冷峻的平靜。
玄冰正在對付蝮和虺，突聽身後白無暇的聲音響起：“你讓開！”
玄冰來不及高興她醒過來就被她一把推開，頓時大急！
那是蝮和虺，是來自即翼山的毒物，根本不能跟人間的那些毒物相提並論。白無暇不知道這個，只會把它們當作一般的毒蛇來應對，很顯然要吃大虧的。
可是他還來不及說明白，就已經被白無暇推開了！
白無暇舉起了雙手，呈十字交纏狀徐徐舞動著。
四周圍仿佛陷入了一個靜止的空間，好像連空氣都不流動了。一個氣流隨著她的雙手左右交纏出各種形狀，呈漩渦狀形成，然後越來越大，越來越疾。
幽河的水被帶起，在空中旋成渦流，連同那被蝮和虺帶起的水柱一起，成為一個漏鬥狀將蝮和虺纏在了中間！
玄冰愣了：這是……龍卷風嗎？
隨即他又擔心：龍卷風的中心點看著凶惡，但其實是最平穩和安全的地方。
白無暇將那兩個即翼山毒物困在其中實在是個失策——因為它們不會死傷，反而會隨著風力的速度將其本身的力量加大，並對白無暇造成致命一擊！
可是他現在卻不能出聲提醒——因為白無暇這個時候正聚精會神，很可能會因為他的提醒受傷。
玄冰緊了緊手中的小匣子——目前為止，無論是槍彈還是其他，都不會比得上激光的速度，如果他不能在白無暇被襲擊的那一剎那發出攻擊，白無暇必死無疑！
玄冰的額頭上有汗水滲出，但他的手卻穩穩的，他的眼睛也是穩穩的。
根本不知道玄冰的擔憂，白無暇現在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，用自己的意識流動，操～控著擊殺敵人的漩渦。
在她昏迷的那司時間裡，她受到了絕世的喚醒和幫助。
絕世教給她熟練使用控風術的本領，告訴她應該怎麼做。所以醒來的她現在其實是在練手——拿即翼山的兩個毒物試煉自己的本領。
“……穿過我的軀體，在我的心髒流浪，透過我的四肢，聽從我的安排吧……徘徊在天地間的速度，用你最簡單也最凶悍的強烈激蕩去摧毀去征服！”十指交纏翻飛，白無暇低聲喃唱著。
隨著她的動作，天地間生出了巨大的嘶吼，猶如千萬頭猛獸齊嘯，以衝下山領的力量。
風聲烈烈。此時此地，任何一個微小到極致的東西都能隨著這速度變成無法應對的利器。
蝮和虺的身上被刺出數不清的傷口，那原本應該是屬於它們武器和力量的水柱反噬過來，讓它們更加驚怒恐懼。
“嘶嘶！”蝮被一根水箭射中下顎，疼的猛然一個翻身，隨即尾巴上又被像是最鋒利的刀片一樣的葉子切中！
腥臭的污血瞬間冒了出來，但還沒等到流出就被強大的壓力迫退回了它的身體裡。
蝮受不了了，它費力地轉過尾巴，顧不上虺，獨個兒逃跑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