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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他像師兄
做為一個魂魄,還是一條蛇的魂魄,其實它並沒好多少,否則也不會想要吞噬了靈女來化身成人了——做人,似乎是每個妖物的夢想。
如今它是做不了人了,但是如果能跟在靈女身邊修煉,那也是一種進階的辦法。就算是做寵物,也比自己瞎練要強。
蛇鬼很憧憬地望向白無暇,就等著對方說了就點頭。
“不是寵物是武器。”白無暇微笑著打破了蛇鬼的美夢。
武器?那不就是成了對方驅使的過河卒,一個炮灰嗎?蛇鬼看了看自己的形態,心裡很不滿意。
它已經是魂魄的形態了,如果再當個炮灰,那不就徹底毀滅了?
“我發現自己沒有趁手的武器,所以你來當我的武器,我會鍛煉你。”白無暇說。
玄冰忽然從身旁抽出一柄鋒銳的刀來,“這個給你。”他遞給白無暇,“這是黑晶石的,正好派的上。”
白無暇沒有拒絕,她很歡喜地接過,一邊道謝:“的確是正合我用!多謝你。”
玄冰笑著搖搖頭。
白無暇將刀攤在手掌中,她白玉般的肌膚襯托的刀子的寒光更加雪亮,蛇鬼覺得那刀上有種刺骨的冷往它的靈體裡鑽,讓它控制不住地戰栗。
忽然之間它就明白了白無暇要它做什麼!
“遵命。”蛇鬼低頭,將黑氣束攏成線,往刀上沁入進去,化作了刀上的一只黑色眼睛。
刀子一陣輕微的抖動後恢復了平靜,除了多了個黑色的圓點外,看不出任何異樣。
空氣中那絲絲的腥氣全部消失,整個天地清新舒暢。
“你想往何處去?”白無暇看向玄冰,等待與他告別。
玄冰很無所謂地聳肩:“漫無目的,隨處而安。”他看向白無暇,“不過你如果邀請我同行,我會更加歡喜。”
“你覺得我會嗎?”白無暇笑,眼底橫著絲寒意。
如果這個男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,她會讓他後悔。
玄冰明明看見了她眼底的寒意,卻像是不知道一樣,依舊笑意融融:“我覺得,你應該邀請我同行。畢竟我身手不錯,而且還有它,”他的視線在灌灌身上一落,“相信我,它會幫你很多忙,我也同樣不會拖你後腿。”
白無暇眨了眨眼,忽然綻起春風般的笑:“既然你都這麼說了,我還能拒絕嗎?”
“好像是不能。”玄冰大笑,灌灌跟著大叫。
“你可以跟我同行一司路。”白無暇很鄭重,“但該離開時請你離開。”
玄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,點頭。
在蛇鬼的指引下,兩人很快走出地底幽河,一天後,他們來到了一座村莊。
根據信息,霍剛在這裡出現過,至少他曾經過這裡。
白無暇的任務不是將霍剛抓捕住,而是跟蹤他,伺機尋找到倒賣屍體的源頭,所以她不能跟的太緊,以防驚動了霍剛——那個罪犯智力不低,並不好鬥。
“這座村莊看起來好安靜,就像是沒有人生活。”站在村口望著面前那座被爬山虎纏繞著,顯得綠意深深的村莊,白無暇說。
玄冰皺眉:“我怎麼覺得不是好像沒人,而是真的沒人呢?”
太安靜了,安靜的沒有一絲活氣,這絕不像一個正常的村莊該有的模樣。像這樣的地方,其實玄冰曾看見過,只是他不能說給白無暇知道。
“沒人嗎?”看著分明完好的村莊,白無暇滿腹狐疑,她踏著鋪就的青石台階往上走,一邊四處觀望。
石階鑿刻的很平整,而且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,那些縫隙裡鑽出來各種生命力頑強的野草,映的台階更加的深綠。間或雜以一兩株盛開的野花,讓人感覺蓬勃的生命萬分精彩。
白無暇視線落在一座與其他房屋不同的屋舍上,那屋舍比起別的建築來顯得比較大,占地比較廣——而且它就在村口處。
那屋舍是石頭建築成的,上覆黑瓦,牆壁刷的雪白,整個屋舍給人的感覺是既簡單又典雅精致。
屋檐設計成翹起的模樣,屋頂正中有座脊獸,這種形狀在一些古建築上經常看到,但是民間已經很少了。
“這村子裡還有祠堂呢!”白無暇示意玄冰看那座黛瓦粉牆的屋舍。
住在這樣村莊的人一般都是大姓家族,他們還保留著宗祠一類的民俗風情,每到年節都是要祭拜祖先的。
白無暇也蹙起了眉:既然是大姓家族,那麼就更加不該如此安靜,就算是後輩進了城市,總還有些老人留守的。
可是他們一路走來,不但沒有看見半個人影,甚至連雞鳴狗吠聲也沒聽到半點!
這不正常!
白無暇翕動著嘴,目光搜尋周圍有沒有蜂蝶等昆蟲。
不搜尋還好,這一搜尋白無暇頓時發現了不對勁——那些昆蟲竟然沒有一只存在!不僅如此,連螞蟻蒼蠅都沒有一只!
白無暇分明記得,在他們踏上石階的時候還看見過幾只蝴蝶在花間飛舞,地面上有只黑螞蟻匆匆爬過。
難道,這裡是有什麼讓昆蟲害怕,或者無法進入的東西?
“殺蟲劑?”玄冰看向白無暇,開玩笑地說。
“什麼樣的殺蟲劑能令所有蟲類都不敢靠近?”白無暇白了他一眼——不動腦筋!
玄冰摸摸鼻子,訕笑了下。
虺忽然動了下,白無暇低頭看它:“你有什麼發現嗎?”
“我感覺這裡有死氣,很重的死氣!”
虺說,這個安靜的村莊裡有死氣。
白無暇和玄冰都沒有質疑,自然是因為虺來自即翼山,這些記載於《山海經》裡面的地方所出的物種哪怕是一株草,也比凡世間的有靈氣。
“你覺得呢?”玄冰扭頭看著直往自己衣袖裡面躲的灌灌。
灌灌卻連個聲音也不肯有。
它縮著脖子,連翅膀都恨不得縮起來的樣子,可是它的羽毛卻又微微地奓著——玄冰知道,這是它害怕的表現。
白無暇望著玄冰,商量:“咱們再試試?”
“行。”玄冰點頭,然後兩人一齊往前踏上了一步……
就是這一步,讓灌灌瑟瑟發抖起來,渾身的羽毛跟怒箭一樣豎了起來,它的嗓子裡甚至發出低啞的嗚嗚聲。
灌灌在恐懼!
白無暇垂了垂眉眼,忽然拔出玄冰給她的那柄刀來,“蛇鬼,你去探路。”
刀身上那個黑色眼睛狀的圓點裡絲絲地冒出一縷黑氣來,沿著石階很快往上蜿蜒過去。
“蛇鬼不是真正的活物,它去沒有危險。”白無暇解釋。
玄冰點點頭。
他明白,既然虺說裡面有死氣,那麼他們這些帶有生機的物體都不能冒進,只有已經消亡了軀體,只剩下個魂魄的蛇鬼無礙。
“我現在不明白的是,霍剛不是在這裡出現過嗎?那麼他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?”玄冰遙遙望著蛇鬼進去的路線,思索著問。
這個問題白無暇也想知道,但她更想知道——“你怎麼知道霍剛?”
玄冰愣了下,然後微笑:“不是你告訴我的嗎?”
“我?”白無暇反手指著自己鼻子,詫異——她記得沒說過這事啊!
“是啊,那天你在跟路邊一只蜜蜂聊天時說的。”玄冰重重地點頭,表情很認真。
白無暇有些糊塗——自己是有過,但是她都是避開玄冰的啊?難道是自己聊天時,恰好他回來自己沒發現?
“你的那些事我不關心。不過你說的那個霍剛,這種人我很討厭,所以我決定幫你。”像是看出白無暇的狐疑,玄冰溫和地說。
白無暇忽然覺得,他的笑容竟然有些像司南成,包容、溫和,這讓她下意識地減低了對他的警惕。動了動嘴,白無暇終於沒說什麼。
午後的陽光安靜地灑在兩人的身上,也灑在四周的野草閑花和腳下的石階上,白無暇偶然一低頭,發現石階上竟然沒有他們的影子!
正一愣神,背後忽然傳來喊話聲:“前面的是白無暇姑娘嗎?”
聲音很熟!
白無暇回了頭去看,只見郁勝過正站在石階下看著他們。
白無暇驚訝了下,她記得追蹤霍剛的事是交給自己的,怎麼這個郁勝過也跑來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