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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他應該是活屍
“是我。郁……先生,你怎麼也到這兒來了?”看了看身邊的玄冰,白無暇把“警官”兩個字改成了先生。
雖然玄冰說對自己的事不關心,但也不能一點警惕心都沒有。
玄冰說自己沒有任何目的,只是喜歡跟著自己到處走——但這樣的理由還是不夠。
白無暇覺得,沒有人會真正的沒有目的,只是早晚而已。而她要做的,就是等,等玄冰暴露他自己的目的。
郁勝過看到白無暇回頭,很是驚喜:“白無暇姑娘,原來真的是你啊!”他一面說著,一面往這邊走過來。
石階用寬大的青石板鋪成,很平坦,只是台階太多也太陡。
白無暇看著郁勝過腳步輕盈地走了上來,脫口而出一句“好!”
郁勝過莫名其妙,就連玄冰也不懂她好端端的叫什麼好。輕皺著眉頭望了望郁勝過,又看著白無暇沉思,眼底有些淡淡的不高興。
只是白無暇沒注意,郁勝過也沒看見——他的眼裡好像只有白無暇一個人,因為他正滿臉的喜色,就像一個看見自己心愛姑娘的毛頭小子一樣,滿臉都是飛紅。
“我有事經過這裡,恰好看見,就想著打聲招呼看看是不是,果然是你。”郁勝過笑盈盈地說,然後他問白無暇在這裡做什麼,是不是追到逃跑的霍剛了?
白無暇微笑著搖頭,然後指著台階的盡頭告訴他,霍剛在這裡出現過,現在她正要進去查看。
玄冰聽她只說自己,卻不提他也是一起的,心裡更是不高興,見兩人說的熱鬧,很不滿地咳嗽了幾下。
郁勝過這才看向他,好像才發現身邊還有這麼個大活人一樣,問:“這位是?”
“我是……”玄冰咳嗽了聲正要回答,白無暇卻搶先笑著回答:“一個過路的。”
玄冰一噎。
過路的?好歹他也跟她共同對付過蝮虺,也算是救了她一場,即使這些都不提,那也有一路同行走到這裡的情分吧?怎麼現在就落得個“過路的”?
郁勝過看了玄冰兩眼,接話:“那就是偶然遇到,馬上就要分別的陌生人了?”
玄冰眉頭皺了起來,他看著白無暇一言不發,就看她怎麼回答。
白無暇連看也沒看他一眼,笑盈盈地點頭說:“是的,他就是一個很快就要離開的陌生人。”
一股郁怒之氣從兩肋直竄到玄冰的心口,沉甸甸的極度不舒服,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認真說起來,白無暇說他是路過的陌生人也的確沒錯,最起碼他沒有告訴她自己真實的身份和目的。
想必白無暇明白,也對此介意,所以這時候這麼解釋其實也沒問題,他很理解。
可是他看著白無暇對郁勝過那麼親切地笑著,他的心裡就是不舒服。心裡微微的泛起了酸,連他自己也說不明白,這到底是因為白無暇說他是陌路人,還是別的。
白無暇卻壓根不在意他,只顧著跟郁勝過說話。午後的陽光下,明明是同站在一個台階上並肩的兩個人,卻愣是分隔成了天涯海角般的感覺。
玄冰忽然想哭——只是想而已。
那兩人根本不在意他的感覺,正熱絡地聊著,“這麼說,霍剛很可能就藏在這裡了?”
白無暇點頭:“就算不在,也是要進去搜查一番的。我相信這世間不管是什麼東西經過,總會留下痕跡的。”她笑,兩眼微微地彎了彎,像輪月牙。
玄冰在一旁看著,只覺得她這麼笑起來既好看又刺他的眼。
“那我們不如就進去吧?反正都到了這裡了,如果霍剛真的藏在這裡,現在也該發現咱們了。如果咱們不快點進去,他很可能會從別的路再次逃跑。”郁勝過說。
白無暇點頭說對,於是他自告奮勇地說陪著白無暇一起進去,白無暇沒反對。
“這位郁先生怎麼來的?”玄冰忽然問。
郁勝過正要抬腳跨台階,被他突然這麼一問差點憋到氣從台階上滾下去,抬頭怒看著玄冰,生氣地反問:“這關你什麼事?”
“我就好奇問問。怎麼,這是不能說的隱秘嗎?”玄冰將手插~進褲袋裡,肩膀微斜,雙腳也呈丁字形,隱隱有阻攔郁勝過跨上台階的樣子。
郁勝過不回答他,扭臉去看白無暇:“白無暇你看這個人?”
“他就好奇一問,沒什麼啊。”白無暇笑著說。
郁勝過眼皮往下垂了垂,眼珠在眼皮下骨碌碌地轉了轉,然後就抬起頭很輕松地笑:“這樣啊……我搭車來的。”他眨了下眼睛,又補充道,“一個跑山貨的老師傅的車。”
他說著,腳步上抬,右手也向白無暇伸了過來,看起來是要借助白無暇給他讓開路。
玄冰忽然一掌拍向他伸出的右手,抬起腳就是一踹!
這一掌一腳速度都極快,就算郁勝過防備也躲不過去,就算不滾下台階也一定會倒下去。
可是作怪了,玄冰那不亞於千斤之力的一腳竟然像是踢在了空氣中,要不是白無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,估計滾下台階的就是玄冰自己了。
“你太性急了!”白無暇無奈地看著玄冰搖頭,“我好不容易才引得他上來,你卻……”
“你知道他是假的?”玄冰愣住。
“我雖然不敢斷定他是假的,但卻知道他有問題。”白無暇指著站在一旁紋絲沒動的郁勝過說,“你看,這樣熱的天氣,他從下面一路上來腳步輕盈不說,就連一點汗水都不見,正常的人會是這樣子嗎?何況郁勝過我見過,他只是個普通人並不是什麼絕技高手。”
原來白無暇早就發覺不對勁了,自己卻還……玄冰啞然。
“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?”看著明明知道自己暴露了,卻依然站在一旁不逃走的假郁勝過,玄冰問。
“如果我沒料錯的話,他可能是受人控制的活屍。”
玄冰吃了一驚,同時也疑惑。
活屍,那就是說並不是真正的死人。
“可是我剛才踢了他一腳,明明像踢進一團空氣!”這不該是活屍的樣子。
“所以我才說可能啊!”白無暇指著那個假郁勝過,“因為,他是被抽取的一魂兩魄,是被極高明的控魂術所控制的,所以你打不到他。”
玄冰看她,眼裡的意思是你還說了應該兩個字。
白無暇顯然是看懂了他的意思,所以她繼續解釋,“制作活屍一般都有三種,一種是控魂術,這種是由陰陽師的精神力操控。還有一種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喪屍,又叫僵屍的。
第三種是剖開人的肚子,取出心髒,再以施了術法的枯草或石頭來代替心髒的活屍。
這種類型的往往還會用動物的心髒做橋梁,來控制其聽從指揮——這跟醫術裡為人移植肝髒的方法沒有多少差別,只不過前者是造孽,後者是治病救人。
除了這三種,還有一種是利用外力來制造,比如說舉世所知的秦始皇陵墓裡的陪葬俑,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是采用活人做俑。這種俑由於沒有斷絕生機,所以很容易復活成為活屍。
剛才我以為他會是第三種或者最後的一種,所以我才想引他上來趁機制住他,這也是為了保護郁先生。
但是你踢了他那一下後,我推翻了自己的想法,認為他是第一種,也就是被陰陽師操控的魂魄屍。”白無暇很詳細地解釋道。
玄冰聽到這裡大約懂了:白無暇的意思是郁勝過本體正受到侵害,被人利用了!
魂魄之說雖然虛幻,但從科學的角度來說,其實就是人的腦電波。當一個人受到傷害,他的腦電波必然異常,那麼被高明的陰陽師拿來做法就毫不奇怪了。
那麼傷害郁勝過的會是誰呢?他的本體此刻又在哪裡?
“我想,郁先生此時就在這裡不遠處。至於那個害他的陰陽師,恐怕就是霍剛了。”視線越過極目之處的樹梢,白無暇思索著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