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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:捉弄,解釋
老潘痛苦地嘮叨了幾句後,忽然梗起脖子:“我不信,你裝模作樣!”
他眼睛充血,看起來比虛浮在地的白無暇還要可怕。
明子忽然尖叫一聲!
眾人本就被白無暇和老潘頭此時的模樣嚇住,再聽他一聲尖叫,更是齊齊打了個哆嗦。
“你干嘛?”包括老潘頭,都怒氣衝衝地瞪著明子。
只除了白無暇,她依舊微閉著眼睛,虛虛地浮在地面上。
“爹,你,你看……”明子睜著一雙充滿了恐懼的眼睛,指著右邊的屋子。
眾人下意識地扭過頭去看——“啊!”
右屋門口,裹著屍衣的那個“人”,正閉著眼睛虛浮在地面上——就跟白無暇的狀態一模一樣!
“……鬼!”夏芷若嘴巴抖了半天,才吐出這個字,隨即就一頭扎進郁勝過的懷裡,整個人抖的跟篩糠一樣。
老潘頭一屁股坐在地上,已經嚇的忘了逃跑,明子縮在他身後,死死地拽住衣服,一雙眼睛要看又不敢看,想哭又不敢哭。
老潘頭忽然“嗷”了一聲,爬了過去,對著順子的屍體匍匐大哭。
“順子啊,是不是因為沒有給你娶到媳婦,你不滿意才回魂了?不是爹不給你辦喜事,是被人給破壞了……順子,你向來孝順,又疼愛明子……千萬不要怪你弟弟,他小,不懂事……”老潘頭不停地絮叨著,生怕大兒子詐屍,傷害了小兒子。
他說著說著,忽然想起白無暇等人,帶著滿腔的戾氣把手一指眾人,“順子,就是他們!就是他們三個外人,壞了你的喜事!是他們!”
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,顯然是恨透了眾人。
一陣陰風卷地,裹在屍衣裡面的順子忽然開口了,甕聲甕氣的像是從地底下發出——“爹!”
他一開口,老潘頭就張著嘴巴不說話了。
他真的嚇到了!
大兒子真的回魂了,會抓他和小兒子嗎?
“順,順子,你要什麼你只管,只管說,爹,爹都答應你。”老潘頭哆嗦著。
順子的屍體嘆了口氣——他居然嘆了口氣!
——“爹,你錯了!你這樣做真的是犯法了,也是把我困住了。爹,我已經死了,可是弟弟還在,你們還要好好活著,不能為了已經死了的我再犯法,那咱們潘家就真的完了!
爹,你要是為了我配陰婚再害了人,兒子在下面就更加難過了。閻王會加重刑罰打我的。爹,刀山油鍋不好過啊!爹,求你不要加重兒子的罪孽。”
順子說完,屍體慢慢地退了回去。就聽到棺板撲騰發出一聲響動,然後就沒了聲音。
白無暇緩緩睜開眼睛,眼底有著疲倦,好在是夜裡,看不大清楚。
“潘大叔,我跟閻王請求讓你兒子回來跟你說話,現在你都明白了嗎?”
“明白了明白了!”老潘頭衝白無暇使勁磕頭,“都是我糊塗,差點害了順子也害了明子。我,我認罪,明天就去自首。”
白無暇緩緩舒了口氣——明白了就好,要不他們想要這個老頑固認罪,真的不是簡單的事。
不要說法律,在這樣的深山裡,法律遠遠沒有鬼魂有震懾力。
……
夏芷若遠遠地看著白無暇,眼神閃爍著不敢靠近。
“怎麼,害怕我了?”白無暇戲謔地看著夏芷若。
見之前還一個勁地纏著自己要見識靈異的夏芷若,此刻看見自己跟看見鬼似的,躲到老遠地方才敢跟她打招呼的樣子,白無暇忍俊不禁。
夏芷若臉色尷尬,有心想否認,但自己那不爭氣的小腿肚子又實在不給臉,只能強裝笑臉:“不,不是,哪能呢。”
“哦?原來夏姑娘真的是藝高人膽大啊,果真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,是個英雄。”白無暇明明看見對方那勉強的樣子,卻裝作不知道,豎起大拇指誇贊道。
她一邊說一邊走向夏芷若,臉上帶著三分歡喜七分微笑:“欸,不瞞你說,我因為這個本事,姑且算做本事吧——因為這個,從小到大就沒有過過一天正常日子。也沒有一個人願意靠近我跟我做朋友的……夏姑娘,你當我的好朋友好不好?”
看她一步步靠近自己,夏芷若忍不住往後退,一面強笑著:“怎麼會呢?你那麼可愛,又,又有那樣的本事,大,大家喜歡你還來不及呢,怎麼會沒有朋友呢?”
白無暇愁眉嘆氣:“唉,你不知道,我這個人從小就帶著這種怪異,專門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,尤其是這些東西還都跟許多人做的虧心事有關。
每當我看見那些人因為做了虧心事被纏上,然後不明不白的遭遇厄運晦氣時,我就頭疼啊!
你說你看到這樣的情況該不該說呢?這不說呢就是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受苦,說了呢,大家又都不高興,還各種嫌棄我……所以我到現在都沒有一個真心朋友。”
白無暇說著說著,好像是說到了傷心處,扯了袖口去抹眼睛。
夏芷若聽的既心驚膽戰又好奇期待,忍不住嘴賤地追問了句:“你說的那些東西,是,是指那個嗎?”
現在是夜裡,又是在這樣一個深冷荒涼的深山裡,傳說很多靈異都跟這樣的地方有關聯。所以那個字明明就在她喉嚨口打轉,她依舊是不敢說出口。
白無暇很不在意地接過話題:“哦,你是說那個啊?那個有好幾種名稱,港台電視裡面一般會稱為‘好兄弟’。動漫裡面給取了個飄逸好聽的名字,叫阿飄。佛道兩教稱為魂魄或者是靈魂。
科學家稱之為人類對於這個社會最後殘留的影像意識,化學家好像是叫什麼分子原子還是電解質來著,我記不清了。不過我們普通人一般都叫它——”
“啊啊啊啊!”白無暇還沒說完,夏芷若已經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尖聲驚叫了起來!
白無暇再也忍不住,噗嗤一聲大笑了出來。
郁勝過很無奈地看著面前這個清秀小女孩模樣的人,實在是搞不懂,分明就是個鄰居小妹妹的可愛模樣,怎麼骨子裡竟然埋著這樣的惡趣味,偏偏他又不好責罵對方。
“芷若,你別怕,她是嚇唬你的。”見女朋友渾身顫抖地蹲在地上,雙手抱著頭縮的跟個刺蝟一樣,郁勝過心疼的慌,急忙蹲下身安撫。
“過兒!”夏芷若抬起嚇的慘白的臉,顫巍巍喊了一聲男友的小名,然後一頭扎進對方的懷裡。
過,過兒?白無暇頓時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。
哇咧,這裡不會是那什麼斷腸崖吧?這連過兒都出來了,那小龍女姑姑是不是也該出來了?
白無暇叉開拇食二指托著下巴眨著眼睛:回頭得去外面找找,說不定還真有什麼絕情花斷腸草,還有那深潭白魚和白玉蜂啥的……嗯嗯,最主要的是那千年寒冰玉床,價值連城啊有木有?
郁勝過也被女朋友這聲嬌嗲的稱呼弄的有些尷尬。他扭頭瞟了一眼白無暇,強忍著解釋的衝動繼續安撫女友。
幸好有男友的安撫,夏芷若很快就安靜了下來,再聽已經失去了興致的白無暇告訴說,的確是哄她的玩笑話,心裡膽氣終於恢復到最初時候了。
“可是你剛才那樣,還有那個也是,”她雙腳踮起,做了個漂浮的姿勢問,“還開口說話,這怎麼解釋啊?”
除非對方真的是什麼高人大俠,會輕功啥的,否則怎麼解釋她雙腳能離開地面一寸多高的情況?
白無暇興致缺缺地伸出自己的手腕,那上面有一個寬有一公分左右,圓形的,類似手鐲一樣的白色環狀物。